這是一個關于秘密的故事,各位看客心中或多或少總有幾個秘密,有些秘密就算爛在肚里也不會說出來,故事是這樣子的……
此時,林森絮絮叨叨的敘述接近尾聲,而他原本哀怨的臉色,也因為秘密的傾瀉而變得釋然。他稍稍頓了頓,含笑對我說:“我要說的就是這些,希望你能替我保密!”
“時間不早了,我該回去了,謝謝你能聽我訴說秘密!”林森看了一眼窗外,隨后收拾了幾本書,面無表情地走出教室。
靜默了一會兒,我從抽屜里掏出一個帶鎖的日記本,熟練地從里面抽出鑰匙打開它,然后將林森告訴我的秘密一字不漏地寫下來。
就在我起身時,身后忽然傳來“咚”的一聲,我的心像是被一雙手捉住一般,猛地一抽。我緩緩地扭頭,眼角的余光瞟到了滿臉長著綠茸的女生。我心下一驚,迅速轉身,然而身后空空如也。
我驚得手腳戰栗不已,可脖子上的手像是掐進我的血肉扼住了我的聲帶,我不敢往后看,只好稍稍仰頭看向對面的窗戶。
令我驚訝的是,窗戶上的影子只有我一人,而且更令我不解的是,我的臉似乎長了一層毛茸茸的東西,它們層層疊疊地堆在一起,像個毯子。
被這類霉一樣的物質惡心到的我顧不得心中的恐懼,對著玻璃三下兩下將臉擦干凈,隨后急匆匆地沖出教室。
我裹緊衣服,低著頭一步步地向前走,滿腦子都是若水那綠色的身體,以及她緊抿的雙唇間長出來的黑色霉狀物質。
我下意識地朝聲源處看去,只見一個瘦弱的女生蹲在地上,手里拿著一把小鏟子正賣力地挖洞。挖好后,她顫聲說:“我到底能不能完成這個使命?我好怕失。”
這音調對我來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沒錯,聲音的主人就是我的鄰居,季雨。我沒有上前打擾她,而是不動聲色地站在一邊,默默地聽她說話。
季雨像是著了魔一般不停地說著,隨即她用小鏟子將土填進坑里,再用腳賣力地踩平。半天,她拍了拍滿是灰塵的手,帶著滿足的笑容,一頭扎進濃郁的夜色中,和黑暗融為一體。
這個秘密對我來說,已不算什么。因為今天早上第一個告訴我若水死掉的人就是她,第二個是劉敏,第三個是林森。
我向來對別人的行為不感興趣,但這一次內心有種強烈的好奇,我很想知道,季雨為什么要挖洞說這些話,還有,她到底有什么使命?
就在我疑惑不已時,我感到喉嚨癢癢的,我下意識地摸了摸脖子,倏然,我張開嘴巴尖叫道:“她死了,全身都長了霉,我和季雨都看見了!”
一連幾天,我都很沉默,因為我一旦開口說話,喉嚨總是很癢,然后會說出一些言不由衷的話,偶爾會爆出別人告訴我的秘密。
又過了一個星期,我的喉嚨不那么癢了,似乎有好轉的跡象。就在那時,劉敏抱著一個日記本坐到我面前,用極其幽怨的眼神看著我:“安曉,你變了。”
“你知道嗎,你現在的樣子,好像若水。”劉敏瞇著眼睛看著我,“好幾次,我甚至看到你的臉和若水一模一樣。”
“這是若水的日記本,她和你一樣,有寫日記的習慣。”劉敏從口袋里摸出一片薄片,很巧妙地別開鎖,然后打開,上面那紅色的字擠在一起,密密麻麻,擾亂了我的眼。
林森和季雨關系一直很好,雖然林森私下告訴我,他喜歡的人是若水,但他和季雨是大家公認的最佳情侶。
“前幾天,若水不是送你一個相同的帶鎖日記本嗎?你們的關系一定不錯吧!”劉敏自顧自地說著,然后把本子強行塞進我懷里,逃也似的離開。
若水是隔壁班的文靜女生,平時喜歡看書,不愛說話。按理說,這樣的女生沒什么人緣,但正是因為她這種性格,讓很多學生在心情不爽時,會第一時間去找她傾訴內心的不快。但凡傳到她耳里的話,就如同空氣,誰也不用擔心她會把秘密告訴別人。
比如,她心情不好的時候,我的心情也會不自覺地低落。她憂愁的時候,我的心也跟著煩躁。就是因為這樣,我才知道,她裝作若無其事,其實那些秘密對她來說,都是一種內在的折磨,只是她不愿意表現出來罷了。
我最后一次見到她,是在四天前的晚自習下課后。那天我和劉敏出教室的時候,若水迎面而來,她將我和劉敏堵在路口,隨后從黑色羽絨服的夾層里拿出一個帶鎖的日記本。
我看了一眼日記本,心里一遍又一遍地提醒自己不要接不能接?晌业氖直鄄宦犑箚镜厣炝诉^去,接住她遞過來的帶鎖日記本。
想到這里,我沒好氣地抄起若水的日記本,想把它扔進垃圾桶。同一時刻,坐在最前排的林森扭頭與我對視。
此時的林森骨瘦如柴,雙目深深地陷了進去,混濁的眼睛無神地盯著我,蒼白的嘴巴上結了一層黑色的殼。
林森雙手捂著臉,全身止不住地發抖。他抽泣道:“安曉,你不會把我告訴你的秘密說出去,對不對?”
林森把頭埋進雙臂間,滄桑的聲音帶著幾分沙啞:“其實我很久以前就看不慣那些人了!有什么秘密都告訴同一個人,還要求她不要說出去!連自己的秘密都守不住的人,你又有什么資格讓別人守口如瓶?”
“因為……”林森緩慢地站起來,他雙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嘴角扯出一絲苦意。
這時,我眼角的余光捕捉到一抹綠色,我身體一顫,隨后偏頭一看,只見林森搭在我肩膀上的手長滿了綠色的霉,而那些霉有逐漸變黑的趨勢。
“你一定認為我在說瘋話對不對?呵呵……我說的都是實話。”林森湊過臉在我耳邊低聲說,“我不妨再告訴你一個秘密吧!”
回家后,我隨手將若水的日記本丟在床上,繼而進衛生間洗臉,洗到一半時,我想起林森被霉包裹的樣子,又想起他和劉敏說我與若水長得一模一樣。
我停止了手上的動作,慢慢地直起腰。對著鏡子時,我的瞳孔里盈滿恐懼。因為鏡子前的我,真的長著和若水一樣的臉。我試圖眨眼、咬唇、微笑、扮鬼臉……想通過這些來證明我是眼花了?闪钗沂氖,無論我做多少遍,鏡子里的臉都一直沒變。
我摸著臉,一步步地向后退。片刻,我沖進房間,抓起床上若水的日記本,當我翻開時,我蒙了:上面一個字也沒有!
當我撥通劉敏家的電話時,好長時間都無人接聽。我掛斷電話,瘋狂地撥打她家的電話,可無論我撥多少次,機械的語音一遍又一遍地提醒: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
忽然,我的喉嚨里像是爬滿了不明生物一樣,又痛又癢,隨后我聽到自己說:“哈哈,你以為聽別人的秘密是很開心的一件事?”
我慌忙抬手捂住嘴巴,可一股發酸的霉味鉆進我的鼻孔。我定睛一看,發現自己的雙手長滿了霉,不僅是手,身體的其他部位也或多或少長了一些。
我跑進衛生間抓起毛巾將霉擦掉,可不論我怎么擦,它們還是會迅速長出來,而我的嘴巴也不聽使喚地說道:“你愿意當我的媒介嗎?”
這不是我要說的話,可這些奇奇怪怪的話,為什么會從我的嘴里發出?難道我被人控制了?而我的記憶中,也沒有誰對我說過這兩句話。
第二天早上晨讀時,我便發現今天班上的氣氛很沉重,大家三五成群地湊在一起,嘰嘰喳喳地討論著什么。
走到校園綠化帶時,我看到季雨跪在一棵香樟樹下用手刨土,挖了半天,她將好幾張皺皺的紙埋了進去。
被埋在樹下的是我的人頭,林森和劉敏說我長得像若水,難道我的頭早就被砍下來埋在地下,現在頂著的是若水的頭?這太荒唐了吧?
劇痛之下,我發現自己像是被人控制一般很想說話。驚駭之下,我右手扼住喉嚨,左手手掌放進嘴巴,牙齒沒入皮肉里,濃郁的腥甜味道在唇齒間彌漫開來……
我用極端的方式來阻止自己說話,然而此時我感覺到,似乎有雙手從我肚子里一直爬到喉嚨上,那只手一直往前爬,然后我聽見自己在說:“她說她不會死,因為你就是她的媒介!”
“是我殺了若水!我不是有意的,是她求著我的,她說她很痛苦,特別痛苦!我很想替她分擔這些痛苦,可我不是你,我沒法兒做一個媒介!”
在我痛不欲生時,季雨走到我面前,她伸手捂住我的嘴巴和鼻子,不讓我呼吸。窒息的感覺不好受,可比起阻止自己不說話的痛苦,簡直不值一提。
我疑惑地接過鏡子,對著自己照了照,竟發現我的臉又變成一張陌生的臉。驚駭之下,我扔掉鏡子,惶然問道:“這是怎么回事?這又是誰的臉?”
“你真的不認識這張臉?好好想想吧,你會記起來的!”季雨漫不經心地說,“占領別人的身體,控制別人的思想,可不是一兩天的事情!”
我奔了出去,只見校園內一群學生和老師又亂成一團,幾個救護人員將全身長滿霉的我抬上擔架,其中一個護士將一條白布蓋在我身上。
這時,我又想起被季雨埋起來的紙。我再一次跑到綠化帶前,也顧不上之前挖出來的是人頭的恐懼,再一次挖了起來。
從第一個人跟我說秘密,并要求我不論發生什么事都不準說出去起,我就不知道幸福的含義了。后來,找我傾訴秘密的人越來越多,我卻沒法拒絕。
再后來,知道的秘密太多太多,憋在心里就像有什么堵住一樣難受極了。起初我學著童話故事里那個理發師一樣,挖洞說出這些秘密,可效果甚微。
后來我把這些秘密寫在日記本上,一開始有了好的效果,我心情好了很多,可隨著時間的推移,寫日記也于事無補。
再后來,我發現林森喜歡我。一個喜歡你的人,為了讓你開心,他會聽你的任何要求,只要他力所能及,必然全力以赴。
因此,我嘗試把一些不痛不癢的秘密告訴他,每次我說出一個秘密,我身體就會長出一些霉,心情也跟著好起來。于是,林森成為我傾訴的對象。
“我知道大家都不是真心喜歡我,他們只是在自己有秘密的時候,才會找我。知道別人的秘密又怎樣,我又不能說出去,一旦我出賣任何一個人,就會被所有人一致排斥!再說了,我知道他們的秘密,其實他們也是坐立不安,怕我出賣他們,骨子里還是對我有敵意的!”
她很天真地說:“要是你不想讓他們害怕的話,你也可以說一個秘密!那樣你們就扯平了,誰也不用擔心誰會出賣誰!”
從前,有個國王長了一對驢耳朵,被理發師看見。國王要他發誓不將這個秘密說出去,否則就處死他。裝著秘密的理發師生病了,隨后他聽從朋友的建議挖了一個洞把這個秘密說了出去。多年后,洞里長出一根竹子,有人砍斷竹子做成笛子吹,可笛音一次次地說:“國王長著一對驢耳朵!”
“我想說的是,如果能有一個有效的發泄秘密的方式,或者找到一個好的媒介,或許知道秘密,的確如你所說,是一種幸福!”我說,“比如那個洞就是媒介,而對于洞來說,竹子就是它的媒介,對于竹子來說,把它做成笛子的人就是一個媒介!”
因為和她短暫地交談之后,我發現她和我有著相同的體質,更重要的是,她有好奇心,但并不是那種很大嘴巴的人。
作為安曉的我已經死了,那么現在的我又是什么身份?我叫什么,住在哪里,父母是誰,朋友叫什么?這些我都不得而知。
不行,我不能就這樣稀里糊涂地活下去,我有權知道真相!不論用什么方法,我都要從季雨那里得到我想要知道的信息。
我蹲下身子,雙手奮力地扯著頭發,好讓自己冷靜下來,可頭劇烈地疼痛著。片刻,頭不那么痛了,可腦子昏昏沉沉,恍惚間,腦海里浮現一些陌生的臉,他們笑的笑、哭的哭……場景和人物不斷地變換著,而我從這些信息中,竟得知,我現在的身份是——劉敏!
而且我和劉敏是好朋友,她的臉對我來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剛才季雨給我鏡子時,明明就是陌生人的臉。
我倉皇地起身,踉蹌著向前走。偌大的校園,川流不息的人群,嘈雜的聲音,我聽不清他們在說什么,腦海里的畫面不停地閃爍著、交替著。
同一時刻,一個陌生的男生迎面走來,見到我,他友好地打了聲招呼:“嗨,劉敏!昨天一群無聊的人傳言你死了呢,我怎么也不相信,今天看到你真高興!嘿嘿,謠言不攻自破了!”
當然,我也不喜歡若水,因為她知道很多人的秘密。我看到她經常寫日記,所以好奇,她在日記里寫了些什么勁爆的秘密。
一個星期后,我的思想慢慢轉化,很多時候,我真的就以為自己是劉敏,而不是安曉。至于季雨,自從那次她說了吊足我胃口的話,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比如,劉敏并沒有像大家傳言那樣全身長霉死了,而是她故意在自己身上涂了一層類似霉的物質,她只是覺得好玩罷了。
比如,若水的日記里記載了很多不為人知的秘密,劉敏費了很大力氣把日記本偷了過來,至于日記的內容,因為是劉敏的記憶,我并不知道她到底看到什么。
日子就這么渾渾噩噩地過了一個月,關于“安曉”的記憶越來越少,甚至變得很模糊。有好幾次,我都以劉敏的身份毫無顧忌地和大家攀談嬉笑。
寫著寫著,我看到自己的皮膚表面結了一層灰茸茸的物質,它們交叉著、縱橫著疊在一起,并隨著我的日記字數的增加而瘋狂地生長。
看著鏡子前那全身又灰又綠的怪物,我提醒自己:我是安曉,不是劉敏!我是安曉,不是劉敏……
重復了幾遍后,變成了:我是劉敏,我是劉敏,若水的日記在我手里,我看到了很多秘密,嘿嘿嘿……
走了一大圈之后,我停下腳步。此時,我感覺到有雙無形的手在我的喉嚨間輕輕地撩撥著,怪異的酥麻感在身體的每個細胞里游走著。
“我是安曉,季雨,我是安曉……”這是我的聲音,“我們真的能成功嗎?把身體交給它,你確定你能殺了它救所有人?季雨,我好怕,我不想死!”
我驚愕地站在原地,手指掐著脖子,可嘴巴還是不停地說話,它一會兒變成劉敏的聲音,一會兒又變成安曉的聲音,讓我頭暈目眩。
慌亂中,我一邊扼住脖子,一邊向前走。我的腳步不穩,身體搖搖晃晃。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我又來到綠化帶前。
走著走著,我看到季雨正在一棵梧桐樹下挖洞,她挖好一個小洞后,吸了一口氣:“安曉死了,我沒能救她!現在劉敏快喪失自我了,我卻無計可施!”
“前段時間挖洞,看到了劉敏的頭。我知道它下一個目標就是劉敏,我只能看,卻什么也做不了,我真沒用!”季雨說著說著,眼淚嘩嘩嘩地流下來,“林森,對不起!若水,對不起!安曉,對不起!是我太高估自己的能力了!”
我短暫地錯愕之后,出現在她面前:“我只是湊巧路過,可不是有意偷聽你說話!你在學童話里的理發師挖洞說秘密?”
我沉思了片刻,憂心忡忡地回答:“我也是強迫自己保留記憶,很多時候我已經把自己當作劉敏去適應生活。我很怕迷失自我。”
“以后別試圖來找我,我會……再一次殺了你!”季雨的臉色猛地一暗,“就像殺死安曉一樣殺死你!”
作為安曉的我,不是全身長霉而死了嗎?怎么又成她殺的了?我記得當時她捂住我的嘴巴和鼻子,窒息感讓我暈了過去,醒來后我就變成了劉敏。
這時,我腦子里響起了安曉的聲音:“劉敏,我快被它遺忘了,怎么辦?我們就這樣在這個世界上消失嗎?”
“安曉,我也害怕。不如讓它看日記吧,它恢復了記憶,也許我們就能得救,畢竟這個身體承載了兩個人的思想!”
童話故事里,理發師對洞說出秘密后,多年后長出來的笛子把秘密傳了出去。我在想,會不會我以前挖出來的洞,也會長竹子或者其他東西,萬一它把秘密泄露出去怎么辦?
為此,我特地找到我曾經挖洞發泄秘密的地方,費了好大的力氣挖了一個大坑。令我恐懼的是,我挖出一顆人頭,那顆人頭就是我!
猛然間,我想起一件事。自從她成為我的媒介之后,我總感覺自己丟失了一些記憶,常常想不起自己是誰,而且渾身無力,很想去死!
我雖然懷疑,但還是按照她說的去做。我在挖坑時,她就站在我身后,挖了半天,我挖出一個陌生的人頭。
“不,是它選中的我。所以,我才知道這些事。不要害怕,我會救你,也會保護安曉。哪怕是拼了我的命。”她提醒我,“在此期間,想要活命的話,不要和安曉見面。”
后來的幾天,我的記憶越來越模糊,我用刀在手上刻字來提醒自己。我想在我這段時間,那個叫安曉的女生,應該在接受我的思維了吧?
日記到這里就完全結束了,難怪和若水見面后,我就覺得自己和她心心相通,原來這是我和她轉變的過渡期。如果是這樣,為什么我保留的記憶是安曉,而不是若水呢?
合上日記本,腦子里響起了安曉和劉敏的聲音,但她們交談了片刻,便發出驚恐的尖叫,最后兩個聲音完全消失了。
“沒錯,我已經死了。至于理由,就是為了殺你!因為我昨天挖洞的時候,看到我的人頭,你的下一個目標就是我。如果我提前死了,你就沒了生存的土壤!”
“若水是一個很特殊的人,她知道的秘密太多,每次她說出一個秘密,身體就會發霉。后來這種現象傳染給知道很多秘密的人,林森就是其中之一。為了阻止你繼續蔓延,我故意接近若水,成為她的媒介。這樣一來,我就能提前知道你的行動!”我慢慢地吹著,季雨的聲音苦澀極了,“承受不了的若水要求林森殺了她,并欺騙他安曉就是她的媒介,只要安曉還活著,她就活著!后來知道真相的林森發現,我才是真正的媒介,并且若水被他殺掉的那刻,她已經死了,受不了打擊的他選擇了自殺!”
“林森臨死前跟你說的那番話,其實就是為了讓你相信你就是若水的媒介,你就是安曉!讓你以安曉的身份一直沉寂。”季雨的聲音變得很淡然,“而劉敏說你像若水,其實也和他的目的一樣,讓你以為你就是若水的媒介!我們幾人早就商量好,讓你以安曉的身份活下去,而我負責保護他們的生命安全!”
“原本你成為安曉后,會保留若水的記憶,作為媒介的我,強迫自己不去想若水的事,而且拼命接近安曉,造成你的記憶混亂。而我的做法也確實成功了,可千算萬算,你還是復蘇了!不得已之下,我殺了安曉!但我沒想到即使這樣,你還是占領了劉敏的身體,企圖控制她的思想!”
我把樹葉放在唇邊,繼續吹:“我知道你的意圖,你就是想讓那些心里裝有秘密的人,把他們所有的話都說出來!可你要知道,秘密就是秘密,如果那個人不愿意說,你憑什么讓她做出背叛朋友的事情?”
我走在人聲鼎沸的校園,看著一張張熟悉而又陌生的臉,頭又開始劇烈地疼痛起來。交替的畫面間,有關劉敏的記憶變得很模糊,而新的身份在我腦海里愈發清晰起來。
那些聽到別人的秘密,正在努力守著承諾而不說出去的君子,我會在他們腦子里生根發芽,用各種方式,讓秘密“霉”出來。
一個連自己的秘密都無法守住的人,又有什么資格要求別人替你守口如瓶?其實人的潛意識都是想背叛秘密,把它說出來的。誰敢保證那些好友曾千叮萬囑不要說出去的秘密,你從未告訴過第三方?短篇恐怖鬼故事 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