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你在時光河流上漂流,把每個日子刻在舢板上,已經記不清楚那些刀痕為什么那么深,深到一切波浪都無法抹平。
青春就是匆匆披掛上陣,末了戰死沙場。你為誰沖鋒陷陣,誰為你撿拾骸骨,剩下的依舊是在河流上漂泊的刀痕,沉寂在水面之下,只有自己看得見。
我們喜歡說,我喜歡你,好像我一定會喜歡你,好像我出生后就為了等你一樣,好像我無論牽掛誰,思念都將會墜落在你身邊一樣。
男生電腦桌前擱著幾罐啤酒,網頁上突然跳出一條留言,是個不認識的女孩子,說,看你的帖子,心情不好?男生回了一句,關你什么事。女孩說,我心情也不好,你有時間聽我說說話嗎?男生回了一句,沒有。真的沒有時間,男生在等待開始。
半年后男生辭職,收拾了簡單的行李,和師姐直奔北京。他們在郊區租了個公寓,房間里面東西越來越多。如果房間也有靈魂,它應該艱難而喜悅,每日不知所措,卻希望滿滿。
接著房間里面的東西越來越少,照片不知所蹤,電視機從廣告到電視劇最后直至晚安,從晚安后孤獨的夜晚,到凌晨突然出現的晨練節目!拘腔鹱魑木W 】
冬天的北京雪花飛舞,男生在醫院門口拿著自己的病歷,拒絕了手術的建議,面無表情,徒步走了二十幾公里。雪花慌亂地逃竄,每個人打著傘,腳步匆忙,車子緩緩前進,全世界冷的像一片冰海。
男生坐在是幾樓的窗臺,雪停后的第三天。電話一直在響,沒人接,響到自動關機。下午公寓的門被人不停地敲,過了半小時,有人撬開了鎖。
發呆的男生轉過頭來,是從海南飛過來的一個兄弟。他緊急趕過來,打電話沒人接,輾轉到公寓。兄弟一邊擦拭著眼淚,一邊舉起拳頭,想揍男生一頓。
但是看到他蒼白無比的面孔,拳頭落不下去,變成了一個擁抱。他哽咽的對男生說:“好好的啊混蛋!”
我們身邊沒有戰爭,沒有瘟疫,沒有硝煙和末日,卻總有些時候會對自己喊,對重要的人喊,要活著啊混蛋,要活的好好的啊混蛋。
他翻了翻以前的留言,看到數不清密密麻麻的問候,其中,讀到一條留言內容復制的新聞,呼吸也屏住了。
在很久以前,有個女孩在網上留言說,看你的帖子,心情不好?男生回了一句,關你什么事。女孩說,我心情也不好,你有時間聽我說說話嗎?男生回了一句,沒有。
化妝師:“奇怪了,那個版副在失事的火車上,不在了。版友去他的博客悼念,我在她的博客里面看到了你的照片,深更半夜,嚇死我了。”
拍檔說:“歡迎來到我們的節目現場,今天呢來了三位男嘉賓,三位女嘉賓,他們初次見面,也許會在我們現場擦出愛情的火花,到達幸福的彼岸。”
男生明白為什么在直播的時候,一直不停的說話不停的說話,因為眼淚一直在眼框里面打轉,不說話,淚水就會擁出眼眶。
長長的煙灰折斷,墜落下來,好像一定會墜落到你身邊的思念一樣。煙灰落到桌面上的時候,男生的眼淚也正好落在了桌面上。
一旦偏離,你看得見我,我看不見你,如果還有明天,要怎么說再見。男生討厭汽笛的聲音,因為這將要預示著分離。多艷還沒有到達南京,他就已經哭成了淚人。連聽一聲汽笛的資格都沒有。書本剛剛翻到扉頁,作者卻說再見。
多艷鄭重的提醒,這手鏈要用礦泉水泡過才能戴,戴在左手和戴在右手講究不同。但還沒來得及泡一下,它就已經散了。
臺階邊的小小的花被人踩滅,無論它開放的多微弱,它都準備了一個冬天。青草彎著腰唱歌。云彩和時間都流淌的一去不復返。
我的眼淚一顆顆流了下來,我想輕輕對男生說,那就別問了。因為以后,房間里的東西會日益減少,照片不知所蹤,電視機通宵開著,而一場大雪呼嘯而至。
我喜歡你,好像我一定會喜歡你一樣,好像我出生以后就是為了等你一樣,好像我無論多牽掛誰,思念都將墜落在你的身邊一樣。
面前的男生笑嘻嘻的對女生說:“沒關系,我知道你擔心什么。是有很多艱難的問題。那么我帶你去北京。”
我想對女生說,別輕易說好。以后他會傷害你,你會哭的讓人心疼。然后深夜變得刺痛,馬路變的泥濘,城市變得冷漠,重新可以微笑的時候,已經是時過境遷。
你們說好,酒吧唱著悲傷地歌曲,風鈴反射路燈的光,全世界水汽朦朧。你們說好,這扇門慢慢關閉,而我卻永遠擋在了門外。
手里有返程的車票,我們可以回到曾經的城市,踏上曾經的足跡,而時間沒有返程的軌道,我們在時間的長河里,只能被推著往前走。
我突然希望有一秒永遠停滯,哪怕之后的一生就此消除。眼淚留在眼角,微風輕拂微笑,手掌牽著手指,回顧變為回見。有些道路我們無法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