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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謀殺你_鬼故事_星火作文網

          張也點開信息,是風中的你發的:‘以前,我以為我能走很遠,現在我覺得我走不了多遠了。’

          ‘風中的你,你死前,我想看看你的樣子,聊天這么久,我喜歡上了你,下個禮拜我在龍源市有合同要簽,可以見面嗎?’這段文字發送過去,張也的心狂跳,不是擔憂風中的你拒絕,是覺得生命里有些東西,看不見摸不著,卻需要深深地敬畏。

          張也長長的呼出一口氣,靠在椅背,像完成了某個重大儀式般的閉上雙眼,桌面上的黑影緩緩移動,來到張也的背后,張也這才意識到家里還有另一個人。

          付敏的雙眼有血絲,看著張也的后腦勺,電腦,電腦屏幕上的QQ聊天記錄,灰色的女性圖像,她的心如玻璃般的碎了,不記得這是第幾回這樣站在張也的背后,從張也花五千塊錢把筆記本電腦搬到家的那天就開始的吧。

          有了電腦,張也變了,不下廚房,不打掃衛生,視自己是透明人,只要有時間就坐在電腦前,像一尊雕塑。

          張也沒有回頭,從外套口袋拿出萬寶路煙,抽出一支,用打火機點燃,深吸一口,吐出煙霧,嗆人的白色煙霧在張也的周圍盤旋。

          付敏嬌柔的身體顫抖,臉色蒼白,膽怯的眼神慢慢流出厭惡:“你要玩到什么時候?冰箱壞了,不是說好今天去舊貨市場買嗎?天快黑了,舊貨市場快關門了。”

          “你聽沒聽我說話,你整天抱著電腦,玩玩玩!你看家里亂成什么樣子了?”付敏閉上了嘴巴,等候張也的雷鳴

          付敏像做錯事的孩子,低著頭,站在張也的背后,聽著張也數落:“不就是玩會電腦嗎?我阻止你玩了嗎?你不也有時不顧家,到外面瘋,整夜不回來,我說你了嗎?和你結婚后,你什么都管,我沒有自由。”

          “我要做我喜歡的事,我要有自由的生活空間,你整天嘮叨,圍著我轉,好像我是你的地球。冰箱我今天買回來。”張也‘啪’的一聲,關了電腦,拔掉插座,披上外套,匆匆出門了。

          忐忑的把家里里外外仔仔細細的打掃了一遍,洗了張也的臟衣服,做了張也平時最喜歡吃的糖醋排骨,煎鯽魚,紫菜雞蛋湯,等張也抬著冰箱回來。

          墻壁的圓鐘時針指到十二點,電視里的肥皂劇還在播著,付敏在沙發上睡著了,醒了,張也沒有回來,付敏的心更忐忑,很后悔先前發火。

          時鐘快指到一點,樓道響起沉重的腳步聲,摩擦手扶欄的聲音,付敏嬌喜的沖到樓道,看見張也和兩個工人正費力的抬著冰箱爬樓梯。

          工人走后,張也吃著付敏精心做的飯菜,答應付敏,以后少玩電腦,多關心付敏,多掙錢,好迎接寶寶的到來。

          付敏依偎在張也的懷里,甜蜜的進入了夢鄉,第二天早晨,付敏醒了,床上沒有張也,電腦桌上的電腦不在,付敏沒在意。

          晚上張也沒有回來,付敏有些擔憂,打張也的手機,張也說這幾天公司要加班,不回家了,讓付敏好好的照顧自己。

          付敏望著電梯的數字和鈴聲呼救提示標志,心想,萬一停電,鈴聲真的能按響嗎?手機能撥通外面的電話嗎?一股窒息的感覺襲來,在心里祈禱,千萬不要停電。

          電梯到三層,停了,付敏出去,黑色的高跟鞋踩在淺紅色的地毯,目光搜尋利君華瑞通科技有限公司的門,經過三扇門后看見。

          付敏的心咚咚咚的加速跳,用手敲響了玻璃門,在辦公的工作人員的目光投向門口,他們的目光透著深深的質詢。

          付敏掐斷回憶的思緒,對問自己的工作人員說:“我是張也的妻子,他十幾天沒回家了,電話打不通,他說公司加班來看看,我很擔心他。”

          穿著西服的工作人員回頭望瞭望其他的職員,端來熱茶,說:“原來是嫂子啊,最近單位沒有加班,公司的其他職員也附和,真的,公司最近沒有加班。”

          付敏有些暈眩的走出公司,總覺得怪怪的,到底是哪里怪呢?對,公司職員的眼神,自己說張也加班十幾天沒回家了,他們沒有露出絲毫驚訝擔憂的神情,他們似乎知道張也的下落,他們瞞著自己。

          開始仔細回憶張也失蹤前的細節,最后一次見到張也,是張也買完冰箱回來,自己依偎在張也的懷里,他說以后要少玩電腦,多關心自己,他撒謊了,那時他就決定離開自己?

          他如果要離開,沒有必要瞞著自己說他在公司加班,沒有必要不去公司上班,他出了什么事?付敏的思緒紛亂,摸出手機,翻到電話薄,猶豫要不要給陳雄打電話,陳雄和張也是同學。

          她決定再向親朋好友打聽,實在沒有辦法就報警,打電話到張也的父母家,張也的爸爸媽媽說張也沒有回去,他們很熱心的關心付敏和張也是不是吵架了。

          實在沒有辦法,摸出手機翻到昵稱CX,137……開頭的手機號,撥了過去,付敏的內心如沸騰的水翻滾,往事一幕幕如電影鏡頭浮現在腦海。

          校園的長青樹邊,陳雄熾熱的表白,牽著付敏的手一起在月色下漫步,湖邊吟詩……草地上憧憬美妙的未來。

          后來的很多日子,陳雄想聽付敏解釋,看見付敏挽著張也的胳膊,辛酸的回避了,他不明白,昨天還是那么不顧一切的相愛,今天怎么就一點不愛了呢?

          張也說陳雄的爸爸是瞎子,叩開青春少女愛情之門的情書是他寫的時候,付敏感到被陳雄傷害了,因為,陳雄對付敏說他爸爸是經營酒店的商人,那些情書是陳雄寫的,盡管后來知道,陳雄沒有騙付敏,而那時的付敏和張也已經結婚一年多。

          陳雄聽出是誰的聲音:“他已經有十多天沒有上班了,我也著急,在四處找,你放心,找到了張也,他依舊回公司上班,十多天沒上班的工資照發。”

          “時光咖啡廳等你。”聽陳雄說,付敏心里那根最柔軟的情絲被挑撥起來,她的臉如火燒般發燙,答應了。

          掛斷電話,陳雄沉重的嘆了口氣,他不知道這樣做對不對,他突然被絕望的情緒擊中,不過,陳雄只是遵從張也的要求。

          陳雄派張也和李竺方到龍源市,張也負責把合同簽下,李竺方則負責和有意與公司合作的經銷商就有些問題達成協議。

          早晨兩人出發了,如果簽約合作成功,為了慶祝,老板特意給兩人放三天假,聽說龍源市的龍源峽谷是著名的旅游區,每年慕名而來的游客絡繹不絕。

          陳雄本想把實情在電話里告訴給付敏,轉念一想,算了,其實,付敏找到公司的那天早晨,張也和李竺方剛剛從公司出發去龍源市,龍源市離本市不遠,開小車,一個小時不到。

          張也從電腦前抬頭笑笑:“哎,家里玩得不爽,老婆管得緊,總是嘮叨我玩電腦,冷落她了,家務活不干了,什么都不管了,我也是剛買電腦,過過新鮮癮,新鮮癮過去,我又成正常的男人了。”

          “我消失一段時間,急急老婆,看她以后還準不準我玩電腦,我這是告訴她,你這樣干,我不答應,要是你受不了,我就消失一段時間,如果再受不了,那就離婚吧,反正現在孩子也沒有,就算走,也是走得干干凈凈。”

          “現在是給她小小的教訓,吃了苦頭她會明白的,哥們,你們可要給我保密啊,如果付敏擔憂我的安危找到公司,你們就說他已經有十多天沒上班啦,不知道去了哪里。”同事們笑笑,答應保密。”

          陳雄穿著西域駱駝黑夾克,蜘蛛王皮鞋,頭發打了沙宣VS啫喱水,頭發往后梳著,開比亞迪F3到時光咖啡廳,在幽暗靠假山流水的地方坐著,服務生微笑著問:“先生,請問您喝點什么?”

          陳雄抬手看了看浪琴手表,現在是上午十一點一刻,離約定的時間還有四十五分鐘,陳雄邊喝著咖啡,邊翻著免費的雜志看。

          不時看看窗外川流不息的車輛和人群,陳雄想,這個城市雖然繁華,它卻是寂寞的,傷感的情緒進入了陳雄的心田。

          陳雄放下雜志,從窗外的車輛和人群中搜索隨時會出現的付敏,喝了第二杯咖啡,已經到十一點三刻,陳雄的心跳加快,他用望眼欲穿的神情搜索,想今天的付敏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時候是什么樣子?

          “歡迎光臨,小姐這邊請,請問您幾位?”陳雄聽見歡迎客人的聲音,目光投向門口,陳雄的雙腿也不自覺的直起,離開座位走向門口。

          付敏的頭發高高的挽著,穿著達芙妮高跟鞋,碎花裙,腰間圍著黑色的腰帶,雪白的小腿肚露出,陳雄有些呆了:“You look so beautiful today。”臉色發熱的說。

          服務員端來了陳雄為付敏點的摩卡咖啡,付敏用銀色的勺攪拌著泥灰色的咖啡液體,修長的手指在陳雄的面前晃動。

          “我明白,我想張也應該不會有什么事吧。”他心里清楚,張也現在平平安安,他卻不能告訴付敏,他也沒打算告訴付敏。

          見到陳雄,付敏找張也的心情少了很多,她在問張也會不會出什么事時,心里又隱隱的希望,張也現在不要出現在自己的生命里,希望張也出點什么事,付敏為自己的想法產生深深的內疚和罪惡感,卻沒法平息心靈的欲念。

          值班的警察漫不經心的邊做著筆錄,邊在電腦前看歐洲杯足球賽,巴西隊又輸了,警察憤怒的皺起眉頭,沒好氣的說:“什么線索都沒有,怎么查?你說張也失蹤的前一天晚上,你們吵架了,他買冰箱回來,氣消了,第二天早晨去公司上班,晚上沒回來,你打電話過去,他說公司加班。”

          “十幾天后,你找到公司,同事說公司一直沒有加班,公司沒加班,他為什么說加班?他是和你賭氣,躲著你,過一段時間會回來的,你耐心的再等等吧,我們也會盡力查的。”

          陳雄也勸付敏再耐心的等幾天:“我知道張也的脾性,你比我更了解張也。”說著,溫柔的拍了拍付敏的肩膀。

          時常想,如果當年沒有相信張也的花言巧語,沒有逃開,和陳雄走在了一起,命運軌跡和現在會不一樣嗎?會比現在生活得好嗎?內心深處,付敏給了自己肯定的答案。

          張也和李竺方坐火車到龍源市,到了龍源市火車站,打車直奔各自的目的地,淺黃色的出租車沿著濱江路一路前行,車窗外的法國梧桐樹,不停的后退,渾濁的江水和江面的輪船不停的后退。

          來龍源市已經是第三次,張也對這條路卻不熟悉,對要去的目的地不熟悉,翻開地圖尋找,找不到老板陳雄為自己預定好的賓館在哪里。

          大概三十分鐘后,出租車在佳樂人賓館前停下,張也從褲兜摸出名片,眼前的賓館和名片上的沒有出入。

          張也跨上黑皮包,從轉動門走進賓館,賓館大廳不是很大,整潔,張也到前臺出示了身份證,工作人員登記號,把房卡給張也,告訴張也右邊有電梯,樓道,樓層有服務員。

          張也來到二層,走廊全鋪著地毯,中間的房門開著,陽光透過窗戶射到走廊上,四方形的垃圾車橫在開著的門前,看不見服務員,他想服務員一定在房間里打掃衛生吧。

          張也把房卡插進205室門口白色的顯示器上,顯示器的紅燈亮了,張也轉動門把手,門開了,一股悶熱的氣息撲來。

          房間還算干凈,一張單人床,把白色的窗簾拉開,燦爛的太陽灑進室內,在這里至少要住三天,想著,還不錯。

          電視打開,中央一臺正播放著日本發生了大地震,主播員的后面是倒塌的建筑,悲傷的人群,施救的人群。

          張也用遙控器換了臺,畫面切換到穿著古裝衣服的人在綠色的森林里刀光劍影的廝殺,放下遙控器,躺在床上,打開皮包,看要見的客戶資料,下午五點見客戶,張也洗了個澡,睡了會,三點的鬧鐘手機鈴聲響起。

          張也把身體里里外外精心的修飾一番后,關上門出去了,沒有在賓館用免費的晚餐,撥了客戶的手機號,約定在三千里酒家見面。

          三千里酒家離佳樂人賓館,打車只要十分鐘左右就到了,三點五十,張也到了三千里酒家門口,看著三千里酒家豪華的門面,氣派的建筑樓,知道又要破費一番,不過和簽下幾十萬元的大單相比,是小菜一碟。

          看見出現在門口的張也,很有紳士風度的到門口,握住張也的手,眼前的客戶,張也雖然在電話里多次聽見聲音,實人卻是第一次見。

          聽見對方的第一句提起陳雄,張也掩飾著內心的不快,附和著男人的稱贊,本來張也不愿來見這個陳雄拉下的客戶的,想想可以到這城市玩,才答應。

          早晨,張也頭痛欲裂的醒了,打電話給陳雄:“三十萬的合同已經簽了,我在這玩幾天,不會開除我吧?”

          張也迅速起床,漱洗,帶上電腦,到餐廳吃早飯,想著大峽谷的絕塵美景,匆匆的吃完飯,到汽客站坐直達龍源大峽谷的客車。

          容納四十多位來自五湖四海旅客的車,在毒辣的太陽底下朝目的地行駛,坐在張也旁邊的女孩,面色蒼白,客車駛到了坑坑洼洼的路面,顛簸得厲害。

          女孩蒼白的臉色似乎用手指捅一下就破,嘴巴張大,張也趕快打開窗戶,拿出裝資料的袋子和餐巾紙給女孩,女孩剛接過袋子,就哇哇哇的吐了,難聞的氣息彌漫,乘客無不投來厭惡的神情。

          吐完了,女孩滿臉淚水,用餐巾紙擦干臉上嘴上的贓物,才轉頭感激的看著張也,只一剎那,張也心靈最柔軟的地方被擊中,他一見鐘情的愛上了女孩。

          車在山腳下停了,車上的人陸續下車,女孩最后下,張也才發現女孩是一個人來的,跟著女孩,在導游小姐的帶領下,大家開始爬坡,到了半山坡朝左邊的路過去,路下面是一條深藍色的河,深不見底。

          張也想自己一個人在河里游泳,一定非常害怕,怕河底有妖怪,在路不遠處向右拐就看見幾丈高的瀑布,下面濺起了水柱,水柱沿著三米寬的河道向前浩浩蕩蕩氣勢迅猛的流去,瀑布旁邊許多游客在租游泳衣,氣船。

          張也本來也要租的,體驗一把在峽谷漂流的刺激,看著病懨懨的女孩,放棄了,轉而照顧女孩,一路兩人有說有笑。

          張也不知道她說的話是真是假,不過在一塊很開心,漂流結束,要返回市里的時候,張也心里的邪念生出,他想把龔寅騙到賓館。

          車到市中心,龔寅說朋友來接她了:“今天謝謝你,真的謝謝你,這是我人生中最難忘的一次旅游,有緣再見。”

          看著龔寅一個人朝屬于她的方向離去的背影,張也很想沖上去,牽著龔寅的手,說別走,只是已經晚了。

          龔寅從張也的視線消失后,張也才后悔先她說沒有手機,怎么不留對方的QQ號呢?怎么不問問她在哪家賓館上班?

          張也回到賓館,滿腦海都是龔寅嬌柔病顏如林黛玉的身影,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剪不斷理還亂的愁緒真是千腸百結的令人痛苦。

          張也打開電腦登陸QQ,來龍源市時就給風中的你發了信息,她這幾天不在線,她是不是有意躲著自己呢?

          失落的張也又發出一條信息;‘我已經來到了龍源市,尋著你的氣息,要找到你,這些天,你的圖像一直是灰色的,你是不是已經到了天堂,你在那邊快樂嗎?’

          發完信息,張也沒有期望風中的你回復,這些天的等待,已經讓張也深深地失望,自己是什么人?說見對方,對方就見嗎?也許,風中的你已經到了天堂。

          張也關了電腦,那晚他想著龔寅入睡,再醒來,手機的時間表已經顯示到下午兩點,張也用手抓著頭發痛苦的搖頭,不知道怎么打發接下來的時間。

          張也登錄QQ,紅色的圖像閃爍,點開信息,是上午十點風中的你發來的信息;‘在天堂不一定快樂,在地獄也不一定會永遠的痛苦,天使和魔鬼永遠是兩位一體的,如果你不怕進入火山下入地獄,你就來,我在死亡之府的門口等你,生命短若流星,燦若煙花,來吧,負著無法得到救贖的罪惡走向風中的你。’

          張也馬上發送信息過去;‘即使山崩地陷,世界坍塌,我也愿走向風中的你,走向生命的彼岸。’

          風中的你的灰色圖像成紅色,張也知道,她一直在等自己;‘下午五點半,東四地鐵出口,手機號、150……到了電話,不見不散。’

          ‘不見不散。’張也記下手機號,在鏡子前,精心的打扮自己,帶著電腦,銀行卡,匆匆的出門了。

          后來,警察來調查,前臺的工作人員記得很清楚,張也是四點鐘出去的,當時一位客人問晚餐什么時候開始?工作人員看了一下墻壁的鐘,四點整,告訴客人再過半個小時,晚餐就開始了,張也剛好從客人的身邊經過,他像有什么急事。

          張也邊走邊給風中的你打電話,電話通了,聽聲音對方好像三十幾歲,周圍到處是吵雜的車輛人群,摩登高樓直刺天空,穿黃藍色格子外套的交警,不停的打著手勢,吹著口哨。

          對面的綠燈亮了,張也走上斑馬線,斑馬線上的一對情侶用鄙視的眼神看著自己,張也狠狠地瞪了對方一眼,心想,我才不羨慕呢,待會玩得比你們刺激。

          走到商場地下一層的地鐵口,肚子疼了,問站在墻角的保安:“哪里有洗手間?”順著保安手指的方向,找到洗手間,進去解決,肚子不疼了。

          到售票機那里買乘地鐵的卡,兩元一張,刷卡進入,乘四號線到西直門下,從西直門轉二號線經過五站到東四站,出了東四站,五點十三分。

          給風中的你打電話,風中的你說:“朝北走五百米,有一家胖子烤肉串店,在那兒等我。”現在聽聲音像是二十幾歲女孩的。

          張也找到胖子烤肉串店,不遠處的一位女孩用可疑的目光看著自己,懷疑她是風中的你,走廊上兩個男人在費力的交談著什么。

          一位肥胖的婦女問清風街怎么走?張也胡亂指了個方向,肥胖的婦女連聲說謝謝,卻沒有走,她用詭秘的眼神笑容盯著自己。

          胖婦女突然雙目精明的看著張也的眼睛,似乎要看穿張也的心:“你在等人吧?看你的面相,今天大兇,你趕快回去吧。”

          聽胖婦女說你在等人吧,張也的心涼了,如果眼前的婦女是風中的你,張也會拔腳就跑,她不是,呼出一口氣,張也沒有聽進胖婦女后面的話。

          張也離婦女遠了些,那位用可疑目光看著自己的女孩,還在看,張也的脊背發冷,摸出手機,顫抖的撥了號,是不是她?手機通了,對方接了,女孩,婦女無動于衷,她們不是。

          張也快虛脫,在臺階上等著,從烤肉串店后門走出一位女孩,淺黃色的長發,穿著高跟鞋,背著精致的背包,從張也的面前過去,她似乎沒有看見張也,走到大街,消失在街角,張也看得呆了,她好漂亮,可惜她不是風中的你。

          風中的你走進建設銀行旁邊的KTV,張也的心打退堂鼓,想著興業銀行卡里有多少錢,身上有現金五百塊,現金不夠卡里有。

          乘電梯,到二樓,風中的你帶張也去一間包房,包房很大,收銀員奸笑著來了說:“包房費一小時一百塊。”

          風中的你說:“三小時。”然后點小吃酒水,張也唱歌去了,一首歌唱完,小吃酒水也點好,小吃酒水陸續上來,張也看了心一沉,太多了,水晶玻璃上堆得如小山:“點這么多,能吃得完嗎?”張也問。

          張也說不過風中的你,一瓶馬爾白克紅葡萄酒上來了,收銀員說一千八百塊,張也沒有心情玩了,他隱隱覺得風中的你是騙子。

          風中的你這樣說了,張也也不好拒絕,兩人玩骰子,比大小,張也總是輸,啤酒一杯杯的往肚里灌,直灌得張也站不穩,風中的你才饒了張也。

          張也不放風中的你走,消費了兩千多元,就這樣輕易的走掉?風中的你說她肚子不舒服,大姨媽來了,是借口。

          “你不要這樣糾纏不清好不好?你怎么一點都不理解體諒人呢?說真的,遇見你這樣的人,算我倒了霉。”

          “神經病。”風中的你低聲罵了一句,不過沒有阻攔張也上車,張也坐在后座,看著風中的你發信息,打電話,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張也醒來,在一條廢棄的公路上,渾身酸痛,無力,摸摸臉,額頭,顴骨上有幾個包,鼻口有結痂的贓物,用手指摳下,放在亮些的地方看,是凝固的血。

          拖著疼痛的身體往路燈多的地方走,找銀行,找到工商銀行,把興業銀行卡插進自助存取款機的吞卡口,輸入密碼查詢余額,余額顯示為零。

          第二天繼續等,下午,風中的你出現了,她穿得比前天暴露,綻放出另一種美,不得不承認,她真的很美,不然,她怎么能騙到男人,能迷得自己團團轉。

          她依舊從烤肉串店的后門出來,鬼鬼祟祟的四處張望,走進建設銀行的自助存取款機那里,她的獵物很快出現,是個看起來比自己小的青年,一臉稚嫩,一看就涉世未深,他們走進旁邊的KTV,原來自己不是最笨的,還有別人被騙,張也的心情好了很多。

          他們玩了一個小時左右出來,相同的情節在人來人往的街上上演著,青年不停的抓著頭發,眼里射出憤怒之火,對風中的你,卻無可奈何。

          風中的你顯得極度不耐煩,她攔出租車,青年也上了車,張也知道,等待青年的是一頓暴打,張也攔了一輛車,跟著他們。

          五分鐘后,出租車在街邊停下,風中的你下車了,青年也下了車,風中的你走到廢棄的公路,和青年面對面站著,說著什么,青年不聽,風中的你扭頭就走。

          突然,從街下竄出三個男人,圍住青年,其中一位青年張也認識,就是要自己重復輸入銀行卡密碼的收銀員,他此時猙獰恐怖,摩拳擦掌,揪住青年的頭發,一拳掄在青年的左臉,接著三個男人拳打腳踢,張也不忍看,也是這樣打自己的吧。

          風中的你已經在街的另一邊,被打的人似乎與她無關,她攔了出租車,行駛很久,出租車在一棟老樓前停下,倪香的高跟鞋踩在地面,叮叮叮的響,凄涼,冰冷的氣息彌漫,擊中張也的心,叮叮叮的腳步聲消失在黑暗的樓道,張也飛快的跟上去,樓道的聲控燈發出曖昧的光。

          “誰?”倪香驚恐的問,手中的鑰匙掉在地板,沒有人回答,二樓的轉角處,有一團巨大的黑影,排山倒海般的恐懼撲向倪香,黑影移動了,站在倪香眼前:“還記得我嗎?”

          張也用腳踢門,門頂的灰像雪一樣飄落,木門發出破碎的嚎叫,門塌了,張也沖到倪香面前,掐住倪香的脖子,柳葉刀抵住倪香的喉嚨:“把屬于我的東西還給我!”

          “你們合伙騙我,找到你,你就乖乖的把錢還了,我沒時間在這里陪你,你騙過的男人不少,以你的姿色,你騙不到男人的錢?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今晚,我要拿回我自己的錢,我的要求不高吧,遇上了騙子看誰倒霉。”

          “網絡和現實不一樣,我說我是風中的你你信嗎?別天真了,我就是風中的你,是徹頭徹尾的騙子,面對不同的獵物,當然要用不同的誘餌了,你是我的獵物。”說著,倪香脫掉外套,黑色的背心肩帶露出,凹凸有致的身材在蒼白的燈光下更是雪白如雪:“如果這樣呢?錢可以抵消么,一次還不完,用幾次還。”

          張也握柳葉刀的手顫抖,冷汗從額頭冒出,柳葉刀‘咣當’一聲,掉在地上,倪香傲人的胸部若隱若現,張也右手的手指被倪香的嘴來回上下的吸吮著。

          張也閉了眼,進入欲生欲死的情境,有些受不了了,突然一陣刺痛從指間傳出,倪香的牙齒緊緊的咬住了張也的手指,鮮血涌了滿嘴。

          抱著電腦手機匆忙的跑出屋,剛到門口,就看見一位戴著黑頭罩,穿一身黑衣黑鞋的人,從頭罩的兩個洞眼,射出的光,令張也虛脫。

          頭罩男,左手拿著短斧,什么話也不說,一動不動的站在那里,張也懷中的電腦掉在地上,后退,退到倪香的房間,脊背貼在了墻壁,已經無路可退,張也跪了下來。

          斧頭落下,沒有砍在張也的腦袋:“你知道嗎?這棟樓就住了這位姑娘,不管你怎么求救叫喊,不會有第四個人聽見的,我有的是時間,你也有的是時間,不是嗎?”

          “這么多年了,不知道怎么回事,看見你,就像看見了世界上最惡心的東西,你說我變態吧,我承認我變態,不明白,對你,怎么會極度厭惡?我也試著調整心態喜歡你,做不到。”

          “后來,我放棄了徒勞的努力,也許,我們前世就結下了今生和解不了的恩怨。哪怕身碎,也要做內心認可的事,我沒倒下前,劃為我生命黑名單的人一定先倒下,我經過半生的準備就是為了今晚,今晚我要玩你,以前你不是經常玩我?看結束時誰輸誰贏。”

          頭罩男又揚起短斧砍向張也的手,張也的手一縮,沒砍到手,砍到肚子,肚子的血流如注:“你躲得挺快嘛?不過,我來了,你就別奢想僥幸逃脫。”

          頭罩男的短斧再揚起,砍下,張也的四肢斷了,放進冰箱,肥手指撫摩張也的臉,胸,大腿,撕開張也的上衣,張也的身體慢慢失去了熱度。

          張也的雙眼緊閉,嘴唇嚅動,頭罩男的耳朵湊到張也的嘴邊,聽張也虛弱的說:“冷冷……”窗外的風呼啦啦的刮來,一股涼意涌進頭罩男的身體。

          頭罩男丟掉短斧,戴上手套,趴開張也的胸,掏出大腸小腸,肝脾胃肺心臟,火熱的感覺從手臂傳遍全身,掏空內臟,張也的身體涼了。

          頭罩男把張也失去四肢的身體放到倪香睡的床上,把倪香放在冰箱頂,面朝門口,用水一遍遍沖刷地面。

          上午十一點,龍源市警局,正在值班的隊長趙龍看見一位瘦骨嶙峋的老人慌慌張張的穿過廣場,跑到值班室,上氣不接下氣的說:“死……死人了,死……死了兩個。”

          “慢慢說。”趙龍眼里閃過火一般的光,盯住老人滿是皺紋的臉,老人像被寒風刮的枯樹枝,抖個不停,看來他被嚇壞了。

          趙龍馬上召集隊員,叫了法醫昕娜,開警車讓老頭帶路,老人的頭搖得撥浪鼓似的,他說什么也不愿再去那個地方,他說他有心臟病,再去看那個場面會被嚇死的。

          趙龍抓住老人的破衣服,像拎雞兒一樣的把老人拎到了車上,警車在公路上疾馳,警笛嗚嗚的叫著,拐了很多彎,總算來到了案發現場的樓下。

          這是棟三層樓,破破敗敗,死氣沉沉的,趙龍的心里升起異樣的感覺,邁著沉穩猶疑沉重的步子上到樓的最頂層,三樓,走廊上散滿了灰塵,臭氣不知道是從哪些垃圾堆飄出的。

          法醫昕娜跟在趙龍身后,心情陰郁,因為整年跟死人打交道,對自己有些惡心,肚子突然嘩啦一下,像水在淺灘急流,早上喝的牛奶味還在口腔久久不散。

          到三樓門口,趙龍停了,看著倒在地上的門,倒在地上的門前面是冰箱,冰箱頂坐著女被害者,似笑非笑的看著忙碌的警察。

          她的身上雖滿是鮮血,還能看出她肌膚的雪白美麗,她的胸口有很多傷,傲人的胸部依舊傲人的挺立著,這么年輕就離開了這世界,讓看慣了死亡的趙龍,有些感慨命運無常,惋惜女孩的死亡。

          趙龍的第一直感是,情殺,深更半夜的一男一女,在這四周沒有人住的房間,偷食伊甸園的蘋果,結果收割了死亡的惡果。

          趙龍來到床邊,閉了眼,沒有四肢,頭的男尸在床上,怎么看怎么令胃如波濤翻滾,四肢的缺口血淋漓的,沒有頭的脖子像一口幽邃的隧道。

          趙龍順著雷力手指的方向看,男尸的頭坐在冰箱里的最上層,看慣人間悲喜歡樂憂愁一般的眼神看著屋,頭的下面是男尸的四肢,兇手太殘忍了,簡直變態。

          警員已經搜集到被害者的身份信息,找到被害者男尸的身份證,一九八零年六月二十七日生,湖南長沙人。女被害者的身份證,一九八七年三月二十九日生,河南焦作人,兇犯太狡猾,清洗了作案現場。

          趙龍的視線落在倒在地上的門板,門板上有幾個淺腳印,隊員拍照:“你看這是什么鞋。啃讻]有任何的紋路,有誰的鞋子底沒有紋路?”

          立即尋訪周圍有沒有穿AND1太級鞋的,調查有沒有可疑的人來過這里:“你對這起案子怎么看?”趙龍看著在查看女尸傷口,搜集毛發的昕娜問。

          “如果是情殺,從女性的著裝看有可能他們在做愛,或準備做愛時兇手踹開了門,殺了兩人,碎了男尸。”

          “兇手是男性的可能性較大,你看,如果沒有大力氣,不可能把男被害者的四肢、頭砍掉,從男被害者的傷口看,兇器是斧頭一類,現場只找到一把插在女尸胸口的柳葉刀,還有兇器被兇手帶走了。”

          “如果是一個人作案,他用斧頭一類的兇器為何不直接也用它將女被害者殺害?他沒用,用的是柳葉刀,為何?兇手并不蠢,他能想到銷毀線索,再怎么大意,也不會忘記明晃晃的兇器柳葉刀。”

          “似乎有兩個兇手,如果兩個被害者在一起,兇手只有一個,他的殺人技法再高超,也不會一手用柳葉刀一手用斧頭,這一切只是猜測。”

          “從男被害者的消化道和尸斑推測他死亡的時間距現在至少有九至十二個小時,女被害者的死亡時間比男被害者長,你注意到沒有,男被害者的右手食指被咬過,齒痕和女被害者的牙齒吻合,女被害者為什么咬男被害者?可能,他們在睡覺前因為某些原因發生了爭執,女被害者咬男被害者,從齒痕的深淺看,女被害者沒有一絲柔情。”

          “或許,柳葉刀在男被害者的手中,女被害者沒有一絲柔情的咬男被害者,因疼痛憤怒得失去理智的男被害者舉刀殺人,殺了女被害者,拿斧子一類兇器的兇手來了。”

          回到警局,一位穿著AND1太級鞋的長發男被帶到審訊室,長發似乎從他出生到這個世界就沒有洗過,渾身臟兮兮的,褲子有幾個破洞,他坐在鐵椅上,雙眼空漠無神,臉皮的肌肉顫抖,一會而獨自對著空氣發笑,在那里自言自語。

          推出兇手作案的時間在深夜二十三點至凌晨兩點,最重要的是,有人證明在那個時間段瘋子沒有離開他的橋洞安樂窩。

          據證人說他那時睡得挺香不像醒的樣的,由于是夜晚,沒看太清,好像瘋子那時睡覺沒有穿AND1太級鞋,他平時睡覺都穿的,記不太清。

          由種種線索表明,真兇想嫁禍瘋子,警方分析認為兇手可能在瘋子睡覺時,穿上他的AND1太級鞋,行兇完,把鞋再給他,抹去兇手的指紋,把兇器放到瘋子身邊,兇手太猖狂了。

          十九號的中午,李竺方從龍源市回到公司,李竺方的心情是愉悅的,經銷商和公司已經達成協議,以后公司從國外進的酒,由經銷商銷往各大煙酒店,商場,酒吧。

          下午,李竺方被叫進董事長辦公室,陳雄對李竺方能讓供銷商和公司合作表示祝賀,牛皮紙包的信封遞到李竺方的手里,李竺方猜測里面的現金至少有一千塊。

          陳雄面色凝重的問:“張也怎么沒和你一起回來?他在簽約的第二天早晨給我打電話,三十萬的單不是小數目,我很高興,讓他玩幾天再回來。”

          “現在,打他的手機不是不在服務區,就是無人接聽,按說,他應該給我打個電話。你說,我讓你到張也那兒取文件,張也不在賓館,你當時感覺有什么不對嗎?”

          “沒有什么不對。”李竺方說:“他的文件夾衣服在房間,沒有您要的文件,他那時可能外出散步,或去別的地方過夜了。”

          看著李竺方的表情,陳雄的疑心很大,感覺李竺方撒謊了,李竺方很多方面優秀,特別是工作能力,他有個毛病總喜歡有意無意的說謊,雖然那些謊沒有傷害力。

          對李竺方來說,說謊跟一日三餐沒有區別,現在,李竺方肯定有意或無意的說起謊來,他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公司有許多重要的任務需要張也完成。

          李竺方背著張也簽下張也的客戶單后,兩人幾乎沒說話,即使公司聚會,同事們要他們和好,他們也一句話不說。

          不僅如此,兩人會為一句似乎與對方不相關的話,大動干戈,比如,一次張也在工作中思考問題,有個方案遲遲得不到解決。李竺方剛好和另一位同事聊天嗓門有點大,張也火冒三長,指著李竺方的鼻子一頓怒吼臭罵,李竺方掄起鐵椅就砸,砸得張也頭破血流,為了李竺方,張也特意到市場買了把短刀,準備隨時揮刀。

          私下里,張也和老板說,李竺方這人心眼不壞,不知怎么的就是看不慣他,恨他,看著他飯也吃不爽,雖然心想這樣不好,還是沒有辦法喜歡他,不厭惡他,

          也盡量把他往好的方面想,盡量無視他的短處,沒辦法做到,連他的長處也是那么的令人惡心厭惡,盡管不能寬宥別人就是不善待自己很痛苦,還是只能這樣,也許這就是所謂的萬物相生相克。

          李竺芳也在陳雄面前大倒苦水:“我看著那家伙就來氣,我一遍遍在心里告訴自己,這樣做不對,是偏見,偏激,可是還是要這樣做,不讓這樣做除非我死,我多么希望和他成為朋友,就是不行,也許真的有報應,前世我們結下了今生無法和解的恩怨。”兩人的關系令老板陳雄頭痛不已。

          這次,陳雄特意安排兩人一起去龍源市,也是為了制造兩人和好的機會,誰也無法預料發生了這樣的事。

          李竺方得確說謊了,他覺得張也被騙向自己求助說出來沒有多大意義,而且,張也失蹤了,對自己來說不是天大的美事?

          內心深處,李竺方成千上萬次希望張也從自己的眼前消失,成千上萬次想象怎樣將張也,這個世界上自己最痛恨的人大卸八塊,現在好了,張也沒有回來。

          回到工作崗位,同事們問李竺方,最后見到張也是什么時候?那小子說他老婆干擾他玩電腦,消失一段時間,現在也差不多了啊,他不會為了躲老婆連班也不上,還不接老板的電話,他們是大學同學,雖說有什么事給老板說一聲就好,干嘛不接電話呢?這不是張也的作風。

          張也公私分明,把工作看得比什么都重要,老板對他恩重如山再怎么樣他也不會什么也不說就不來上班,同事們議論紛紛。

          同事們剛議論完,商業辦公樓的走廊,走來兩位警察,一胖一瘦:“你們老板在嗎?”胖子問:“我們有些事需要調查。”

          看見兩位警察來了,陳雄的臉白了,把兩位警察請進辦公室,準備倒水,胖子制止了:“你們公司有位叫張也的員工吧。”說著把張也的身份證上的一寸照放在陳雄的面前。

          “死在龍源市一位小姐的出租屋,已經確認是他殺,推斷死亡時間在十八號夜晚二十三點至十九號凌晨兩點,所以請你詳詳細細的把你知道關于張也的情況告訴給我們。”瘦子翻開了藍色的記錄本。

          陳雄咽了口口水說:“我記得張也和李竺方是十四號早晨去龍源市的,因為有客戶要簽合同,有合作意向的客戶對合作有些疑問,他們去了,張也負責簽單,李竺方負責商談合作問題。”

          “十五號早晨張也給我打過電話,告訴我單已經簽下來,問我可不可以休息幾天,我很高興,就答應張也可以休息三天,三天過后回來上班,因為公司有很多重要的事情需要張也親自處理。”

          “后來他沒有給我打電話,十七號晚上我打張也的手機,不是不在服務區,就是關機,我的一份重要的文件好像在張也的文件包,他沒去龍源市前,我的那份文件讓他給我拿著,正需要,想確認一下文件是不是在他那。”

          “第二天再打,電話還是沒有接通,我生氣了,再怎么瘋玩,我打電話總該接吧,我打電話肯定有重要的事,下午我又連續打了幾次,沒人接聽,沒辦法,只好給李竺方打電話讓李竺方去張也那里,看文件在不在。他回來了要狠狠地訓斥他,后來打過電話都一樣,誰也無法預料會發生這樣的事。”

          “因為客戶是我談下來的,我經常去那里,熟悉那里,一般他們到龍源市出差的住宿問題都是我解決的。”

          “我陪客戶吃飯,吃完飯,老板給我打電話,要我到張也那里確認下,他的文件張也有沒有帶在身邊,他要我問張也的手機不在服務區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丟了。”

          “我當時沒想太多,等了一會張也沒有回來我就回自己住的賓館了,我回去時在前臺問了她們都說沒注意205室的客人,沒看見205室的客人,也可能客人是在他們不當班的時間出去的,她們要我問問白天的服務員。”

          張也到龍源市被網友騙,這是條重要的線索,胖瘦兩位警察的眼神為之一亮,馬上要陳雄弄到張也的QQ號,同事們沒有張也網友的QQ號,除了李竺方外都有張也的QQ號。

          帶著重大收獲胖瘦警察從椅子上站起,銳利的眼神掃視著辦公室對陳雄李竺方說:“我們還會來的,想起了什么馬上告訴我們,胖警察在瘦警察的記錄本上寫下了手機號,撕下半截紙遞到陳雄的手里。

          龍源市警方那邊也取得了重大進展,他們調查了張也住宿的賓館,前臺服務員清清楚楚的看見,張也于十六號下午四點從賓館出去,再也沒有人見到他出現過。

          賓館的服務員也確定十八號晚上二十三點左右,李竺方去過賓館,一個人進入張也的房間,大概半個小時后出去。

          據客房的服務員說,她們對房間每天打掃,十六號下午兩點左右打掃時房間里的電腦還在,十七號幾乎是相同的時間進入賓館,房間里的電腦沒有了,昨天換的床單沒有人睡過,所以就沒有換,所以記得清楚。

          胖瘦警察回到警局立即破譯張也的QQ密碼,調出網友風中的你的資料和兩人的聊天內容,確認了被害者就是風中的你。

          調出風中的你的QQ綁定的手機,到營業廳查到手機戶主,查到張也和倪香的通話記錄,從倪香的手機上還查到一個號碼,竟然是李竺方的。

          后來,警方調查了李竺方和張也的關系,同事說李竺方揚言要殺了張也,警方逮捕了李竺方,在審訊室逼供甚至上刑,實在受不了肉體折磨的李竺方說:“我認識倪香,在夜總會陪客戶喝酒認識的。”

          “不知你注意到沒。”望著窗外的建筑物,昕娜說:“張也的胸有幾條深口,弧度從左上到右下,左上的傷口淺右下的傷口深,兇手是左撇子,除非他把頭倒在底下殺人,如果這樣,傷口的深淺就是反方向。”

          “剛才,我看見李竺方抽煙,煙用右手拿著,雖然不能證明他不是左撇子,但是兇手一定是左撇子,就算李竺方有重大的作案嫌疑,每一條線索不能直接證明李竺方殺了人,我懷疑兇手另有其人。”

          胖警察再次出現在陳雄面前的時候,陳雄并不感到意外,這次,胖警察主動說要喝水,陳雄從放書和佛頭的木柜取出兩個塑料杯,從飲水機倒滿兩杯水,左手的一杯遞給胖警察。

          陳雄要給胖警察再倒水,胖警察說:“不用了,我來這里,就是想問你幾個問題,十八號那天你在哪里?”

          “兇手逍遙法外,只要有一絲線索,我們都會追查到底,你知道這是我們的職責,請你配合我們的工作。”

          “是的,公園里有座寺廟,去見一位朋友,從中水公園出來,天色已晚我回家了,十點半睡覺,再醒來是第二天早晨。”

          走到門口,胖警察突然問:“你和被害者是大學同學吧,你們的關系很好,聽說張也現在的妻子付敏曾經是你的女朋友,后來你送她鉆戒不知什么原因她拒絕了你。”

          本來,陳雄想說沒有的,還是說:“現在有聯系,張也在我的公司上班,他厭煩了付敏的約束,對他妻子撒謊說在公司加班,如果妻子問,就讓同事說他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好讓她擔心,過一段日子,他就回家。”

          “她擔心張也,找到我,是我讓張也到龍源市的,我答應替張也保密,沒有說張也的行蹤,現在我不知該怎么面對她了,都是我的錯。”陳雄的眼圈紅了。

          送走胖警察,陳雄的內心被一股不安的情緒籠罩,他在猶豫要不要把那晚的事告訴給胖警察,那晚陳雄是和付敏一起過的。

          張也消失后,舊情人見面,曾青春里萌動的情素被重新喚醒,不管兩人內心深處怎樣的拒絕曾經那一段美好的歲月,拒絕不了。

          越是壓抑越需要釋放,他們就像干柴遇見了烈火,只能瘋狂的燃燒哪怕毀滅,他們也愿意在燃燒中被焚毀。

          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手心額頭全是冷汗,陳雄手發抖的撥了胖警察的手機號,胖警察剛走到地鐵入口:“喂。”

          “是這樣的,十八號晚上,我十點左右的確在家放著音樂,敲門的人可以證明,我關了音樂開車去了付敏家,那晚我和付敏在一起,付敏可以作證。”

          “我知道。”付敏的聲音低了:“那晚沒有什么異常,那晚我覺得比平時累,我們聊了一會兒就睡了,第二天太陽升很高才起來。”

          胖警察和瘦警察走在回警局的路上,看著街上的轎車,疾馳而過如風影,胖警察突然從褲兜掏出手機,給龍源市警局趙龍打電話:“你們調查到案發當晚一點左右,有人看見在案發現場的樓后有一輛黑色的比亞迪F3,那里少有人住,很少看見晚上有車停在那里,目擊者覺得奇怪,他想這車是不是誰偷的準備銷臟,目擊者確定看見的車是比亞迪F3?”

          胖警察曾問過陳雄去中水公園是否開車,陳雄說開車,從他公司到中水公園,與其開車,還不如走,那段路太擁擠了。

          胖警察也問了中水公園寺廟的和尚:“我們是朋友,陳雄問的最近一段時間他的運程怎么樣?他還特別問了,今晚明晚辦重要的事會不會出事?比如開車在夜色的高速公路上會不會出車禍一類的意外。”

          當下奔回警局收到發來的車轍圖形到陳雄停車的地方找到陳雄的比亞迪F3,將車轍圖形和輪胎比較,結果吻合,這是巧合?

          回到警局,胖警察和警員分析,如果陳雄是兇手,從一開始他就設計了陰謀,派兩個員工到龍源市去,給他們預定賓館,清楚張也的行蹤殺了張也?

          他和付敏在學校時是戀人,后來付敏和張也結了婚,和張也結婚本沒什么,關鍵是據張也的妻子付敏說,他們本來畢業后就結婚,在要結婚的前段時間,張也告訴付敏讓她震驚不已且憤怒委屈的事,張也說陳雄的父親是瞎子,他們家很窮,陳雄告訴的是他父親不是瞎子,他父親是商人。

          “看見照片,我信了張也,我無法接受我要嫁的人的父親是瞎子,無法接受殘敗的家,無法接受貧窮,更無法接受他騙我,把我當木偶耍。”

          “和張也在一起我走出被欺騙的低谷,大學畢業后兩人結婚了,后來回張也的老家,我看見照片上的瞎子和女瞎子在鎮上的十字路口給別人算命,得知他們是夫妻。”

          “我很疑惑,瞎子的妻子是瞎子,照片上瞎子的妻子不是瞎子,懷疑照片的真偽,到專門給別人拍相片的地方看,女人說,這張相片是在電腦上用技術處理合成的,我懵了,原來欺騙我的是張也,那時生米煮成了熟飯。”

          “我把照片丟到張也的面前,問張也這張照片是不是真的?張也悠閑的躺在沙發上說;‘這張照片是假的,他承認他騙了我,承認照片是他找人用技術處理合成的,我這么做都是太愛你。’我悔恨不已,愧對陳雄,不敢面對陳雄,原來真正的騙子是張也,我已經和他結婚了,我能怎么做?”

          “大學畢業,張也的生活不順,工作不穩定,陳雄只用兩年的時間就開了自己的公司,當然他爸媽資助了一些。”

          我暗下決心和張也離婚,和陳雄重新在一起,我又為當年犯下的錯,不敢面對陳雄,害怕陳雄知道真相。“

          “我為陳雄痛心,他對他的同學那樣好,他的同學,卻用卑鄙的手段奪走他的女朋友,和他的女朋友結了婚,我不知道他知道了真相會怎么樣?就算他不知道真相,他的女朋友和他最好的朋友結了婚,他會無動于衷?心里沒有一絲波瀾?”

          “張也買電腦了整天玩電腦,當我是透明的,我鼓足勇氣的說了他幾句,我們激烈的爭吵,他原諒了我,再也沒有回來。”

          “后來我和陳雄相遇,看見我,他依然愛我,我也愛他,我背著張也偷偷的和陳雄來往,我把當年的那件事告訴給了他,他原諒了我。”

          胖警察再找到付敏,付敏沒有不耐煩,她記起了十八號那晚,她吃了七葉神安片,卻覺得牛奶杯里牛奶里的七葉神安片太濃,沒有在意,喝了下去。

          這是一條重要的線索,既然那晚付敏沒有再醒,這樣一來陳雄有沒有作案的時間?他開著車到龍源市,快的話半個多小時到了,他完全有作案的時間。

          警方還在設想兇手作案的可能性時,搜查人員在陳雄的比亞迪F3的后備箱發現了幾點不明的血滴,經化驗和被害者張也的血型相同。

          被害人被害的那晚,付敏吃了七葉神安片,那天除了陳雄之外沒有外人來,陳雄放了大量的七葉神安片,目的是讓付敏睡得沉。

          付敏睡著后,陳雄開著比亞迪F3駛進龍源市,直奔張也在的地方,殺了張也開車回到付敏的住處,這樣就有了不在現場的證明。

          面對刑警的逼問、車上鐵證如山的證據,開始陳雄玩強抵抗,后來發現抵抗是徒勞的,潰敗的從實招了。

          陳雄說:“我和張也從小認識,小學高中大學沒有分開過,大二那年我遇見了付敏和付敏在一起把付敏介紹給張也,張也喜歡上了付敏。”

          “臨近畢業,付敏答應我畢業后我們結婚,我拿出了戒指,不知什么原因她突然拒絕了我,我要付敏給我解釋,三年的感情就這樣散了嗎?付敏躲著我,逃避解釋。”

          “后來,我知道付敏和張也結婚了,我也死了心結了婚,有次回老家找張也,張也不在家,他的父親在,當晚我睡在張也的床上,他的房間的木箱開著,有很多沾滿灰的書。”

          “我翻著看,從發黃的書頁掉出一張老舊的相片,相片上有我,鎮上的一位算命瞎子,還有幾個我不認識的人,我在他們的中間,我的臉上劃了大大的黑叉。”

          “從付敏同學的只言片語中知道,付敏離開我的原因,她說我騙了她,說我家里很窮,說我的父親是瞎子,我不明所以,看了這張照片,我明白了。”

          “我本來要和張也撕破臉的,畢業后的他生活不如意,付敏已是他的妻子,我不忍破壞他的家庭,不忍翻陳年舊事,裝作什么都不知道的叫張也到我的公司上班,給他的工資比其他職員的高,處處照顧他。”

          “我們都覺得命運無情錯過了太多,不知不覺走在了一起,明明知道這樣危險,卻還一無反顧,想要把錯失的那段歲月彌補回來死得其所,我們越過了道德的禁區,從此湮沒在欲望的洪流中無法上岸,沒有退路,我們完全想不到此時有個男人正咬牙切齒的盯著我們。”

          “有一天上班,張也來到我的辦公室,讓我看一段視頻,視頻里是我和付敏在一起的畫面,兩人沒有穿衣服。”

          “只要我把這段視頻傳到網上,你的家庭你的公司會受到前所未有的損失,他威脅我,要多少錢,我就要拿出多少,他太貪婪,我受不了了,想和他斷了情怨,他把視頻給了我妻子,我妻子鬧著要跟我離婚,不離婚也行,條件是家產全部歸她。”

          “這次他出差前要我準備三十萬,他說這是最后一次,一次要拿這么多,還要給員工發工資,我周轉不過來。”

          “他寸步不讓的威脅,趁著他出差的機會,我覺得不殺了他,人生中會永遠是惡夢,我在他的電腦上安上了追蹤器,清楚他的行蹤。”

          陳雄交代了他殺害張也的經過:“我特意安排他們倆到龍源市去,他們有化解不了的矛盾,想除掉對方,倪香騙張也是我安排的,我們在夜總會認識,我給了她很多錢,我們用QQ聯系,她的那間屋是我臨時租的,只要把張也引進屋我就有機會殺了他。”

          “那晚,倪香引張也到我給她租的臨時屋,用手機給我發來了信息,收到信息時的我和付敏在一起,為了制造不在現場的證明。”

          “我給付敏要喝的牛奶里放了大量的七葉神安片,付敏睡著時快十二點,我下樓,進車換了黑衣黑褲,AND1太級鞋,為了萬無一失還戴上了黑頭罩,開車用最快的速度到龍源市,我對龍源市熟悉,很快就找到張也在的地方把車停在了隱蔽的地方。”

          “我砍掉張也的四肢,頭,處理完現場,到橋下的瘋子旁,換回AND1太級鞋,殺人短斧的指紋洗了,放在瘋子身邊,警察會認為瘋子是兇手。”

          “開車回來,作案的衣物,AND1太級鞋,張也的電腦,手機埋在了郊外的樹林,躺在付敏的床上,裝作什么也不知道的睡了。”

          審判陳雄的那天,陳雄看見黑壓壓的人群中,付敏也來了,陳雄勉強的擠出笑,他問自己后悔嗎?他不知道,或許,和付敏再相遇,就注定了今天的結局。”謀殺你_鬼故事_星火作文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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