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是周末,我正準備躺在床上睡個回籠覺,手機響了。迷迷糊糊地打開手機,立即感受到了丁麗麗那種焦慮和緊張:“潘煒,你,你快來呀,我的家昨天晚上讓人偷了。”
丁麗麗是我的同事,和我面對面辦公半年多了。我們都是漂泊一族,我正在挖空心思尋找機會跟她套近乎,這機會來得正是時候。
“真是見鬼了,昨天晚上我到朋友陳麗的公司去玩,陳麗非要我留宿,誰知道早晨回來便看到家里被翻得亂作一團,兩雙剛買回來的新襪子都被小偷順手牽羊給拿走了。”丁麗麗的語速越來越快,我幾乎聽不清她在說什么。
“你別怕,我馬上就過來。”我在安慰丁麗麗的同時,三步并做兩步沖到樓下,攔了一輛出租車就走,十分鐘便趕到了丁麗麗的出租屋。
屋里的確十分凌亂,丁麗麗緊張地在房間里踱來踱去,雖然眼睛里有淚,可是她非常努力地不讓它落下來。
“既然沒有被偷去什么值錢的東西,那就當破財消災吧。怎么樣,中午我請你吃飯,給你壓壓驚。”我看著丁麗麗的眼睛說。
“你們男人就知道關心金銀財寶,可是錢再多又有什么用呀?我的初戀丟了,你能替我找回來嗎?”丁麗麗的話音剛落,眼里的淚便叭嗒叭嗒的往下落。
“就是,就是我的初戀情人寫給我的信,我放在一個精致的皮夾子里,結果被小偷盯上了。”我終于弄明白了丁麗麗的意思,不就是丟了初戀情人寫給自己的信嗎,有什么大驚小怪的,舊的不去新的不來,現在不是正好可以重新開始嗎?雖然心里感到幸災樂禍,可我又不敢表現出來。女人是一種特殊的感情動物,誰要是給她的傷口上撒鹽,她沒準會記恨誰一輩子,于是,我盡量裝出一副非常關切的樣子:“麗麗,那些信對你真的很重要嗎?”
丁麗麗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你知道的,雖然他悄悄地離開我去了澳大利亞,可是我還是沒有辦法忘記他,恨和愛總是形影不離的,我愛他卻更加恨他。”
“我也不知道,可是我知道那些信里有愛,我真的沒有辦法忘記那份愛。”情到深處,丁麗麗已是以淚洗面。
“你,你不要太難過,雖然那些信是再也找不回來了,可是值得你珍藏的東西還有很多。比如,我就可以給你寫信,寫你非常喜歡看的信。”我開始柔聲細語地安慰丁麗麗。
“你,你的信能跟他的信比嗎?”丁麗麗一點面子也不給我,她簡直是瘋了,明明是她請我來的,卻不動聲色地侮辱我,你說我能咽得下這口氣嗎?“丁麗麗,你的初戀情人有什么了不起的,他對你有什么好,值得你這樣癡情,我,我就不信我感動不了你。”我將丁麗麗獨自一人扔在屋子里,氣沖沖地轉身就走。
小偷風波之后我向丁麗麗展開了瘋狂的進攻,幾乎每周一封情書,動不動就是洋洋灑灑幾千字,比起馬克思寫給燕妮的情書都有過之而無不及,丁麗麗很快就成為我愛情的俘虜,并且答應“十一”跟我結婚。
結婚請帖剛發下去,丁麗麗又嚷著自己的小屋被小偷光顧了。“小偷這回又偷走了什么?”我有些不敢看她的眼睛。“你寫給我的情書,我原來準備送出版社出版的,沒想到居然被那個可惡的家伙連鍋端了。”丁麗麗一本正經地對我說。
“你們也實在太開放了吧,是不是生米早就做成熟飯了?”陳麗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在我們面前,丁麗麗急忙推開我,匆忙整了整額前的亂發。
原來,陳麗和我姐是大學同學,偏偏丁麗麗又喜歡上了我,可是又不愿意當面向我表白,于是跟陳麗商量,陳麗就出了那個餿主意。事情發生兩個多月之后,陳麗又忍不住告訴了我,我才知道自己被兩個女孩騙了。只是,有句話我卻沒有告訴陳麗,她們其實是弄巧成拙,我巴不得這戲越演越逼真呢。“小偷”偷走了我的初戀